维亮系列短篇【之四】
－－承念
[演义向 央三人设]
年轻的将军轻轻挡起帷幕——
帐内，略显憔悴的身影正放下手中的羽扇，执起灯盏，俯身凝注着案上的地图。
姜维谨慎接过内侍送来的汤药，示意那人退下。启步上前，如方才进帐的动作一般轻稳，生怕惊扰了对方的思路。俯身沉思的诸葛亮微撇了一下停在几案对侧的衣袂下摆，并未抬头起身。姜维亦不言语，只凑近放了手中药碗，屈身半跪，竟直伸手取过对方手中的灯烛。稍显冒昧的动作让诸葛亮略微一怔，尚不及回神，虚握的掌间已被填上熟悉的扇柄。葳蕤烛光依旧映照原处，将军唇角微扬，抬眼看着那仅在咫尺的美好侧颜，直到对上一国之相那专属的眼神，方觉双颊生热。局促间匆匆敛了双眸，习惯性的多眨了几下长睫。诸葛亮也不言语，似是见惯了年轻人的这种日常赧然，复又回视案上，回眸间竟是一种相悖于身份低位的柔和。
“伯约如何看待箕谷布置？”
彼时姜维正暗自思寻：自己戎马将军，堂堂七尺，上不愧天，下不怍地，怎的却偏是惯于这暮年主帅面前窘迫羞怯——，听得耳畔问话，只得重又抬起头，暂时抛开了去纠结总抵不住丞相眼神的所以然。
“丞相，老将军久经沙场能征惯战，且威名布于四方，况又有邓将军相辅助，了无差池。丞相自是不必忧虑。”谈及用兵布阵，谋划策略之时，姜维虽年轻却倒是有几分稳健持重。
俯眼成竹在胸的年轻意气，诸葛亮的脑海似是闪过早年隆中的自己，又似是被将军一语宽怀，轻轻点了下头，几不可闻的吁了口气，眉宇间却是满满欣慰。
“丞相，”见诸葛亮离案起身，姜维轻轻唤了一声，双手呈上已是温热适中的汤药。
“这——”不想这亲身淬历过太多苦难坎坷不曾折屈半分的人，此刻竟是眉宇紧蹙，面生难色，“很苦，伯约——”
看着平日里端方雅重的人，眼下在自己面前竟是颇有几分孩子气，姜维心头一热，瞬息间某种不可言说的情绪悄然而至。毕竟是年轻人心性，只见将军一个毫不犹豫，收手将那晚褐色汤汁送至唇边一饮及半，“维先尝之！”
对面的人似是被这分风劈流的言行惊到，只顾定定看着年轻的将军。
姜维抬手拭去唇角的痕迹，复回恭敬礼尚，“丞相恕维不恭，先行——”见诸葛亮一直失神，姜维亦觉自己唐突了，少有无措的动了动抠在碗沿的手指，并未再近前呈递。
“伯约，”诸葛亮轻唤一声将军表字。无论何境，姜维总能被这稔熟语气里的温和安抚。将军抬起头，烛影轻曳间，只见得诸葛亮已是眉目舒开，深潭般的眼底光芒内敛。他伸出手来，指腹相接的瞬间，将军手上的薄茧竟是丝毫不能阻挡来自那人的如玉沁凉。姜维一时失神，至到眼前的人回转身放置已空的药碗。
“丞相，”年轻人有些不知所以的轻唤了一声。
“有伯约随侧，亮之幸也!”
“丞相，维——”如此意味深长的话语反倒是让姜维一时不知如何言对。
放眼黯然夜色，诸葛亮兀自摇了摇头，感慨携了几分不舍，“伯约本无需承此苦楚，然则－－”
“丞相！此生得遇，维，只求竭力尽心。”将军单膝跪地，铿锵的少年之气融消了季汉一人余音未尽的喟叹。“承君之念，九死不悔！”
夜未央，朔风肆虐。“克复中原”的大旗啸然作响，将军起身侍立丞相身后，二人极目长安所向－－
“承念——”寂夜浸没了谁的声色。
一念相承，何言彼此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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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央视三国衍生产物 硬伤勿究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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