匪葛匪姜

【羽亮】--荆襄诀别

[演义向  央三人设]

        凤雏遇难,荆襄部署需做全面调整,卧龙入川已是势在必行。

        军情紧急,刻不容缓。当日,军师诸葛亮便急召众将议事。西川尚未可得,荆州绝不能再有分毫差池。

        二将军武艺超群,更兼深通经史,留守重任,已是不争之实,况乃刘备派关平前来送信,已是暗许授意,诸葛即便万千不舍,亦只得大局为先。取川大计受挫使得荆襄上下皆陷入沉郁滞重,议事完毕已是未时将过,诸葛亮急催诸将士速去各自筹备。

       三弟翼德泣别而去,二十载朝夕,一隔千里。刚毅如云长,亦不免难抑伤怀。

       “云长,”诸葛近前时,二将军正蚕眉长敛,凤目羽睫尚余萋萋泪痕。止步咫尺,与那傲骨铮然的凛凛一躯直面相觑,诸葛只觉百感绞痛五内,一时失了心神。这噩讯来的太过突然,急到一切都只觉来不及。

       “军师还有何吩咐?”关羽手托荆州印玺寻声抬眼,与那一向逸定自若的眸光对接,入眼却看到从不曾有过的凝重与惊惧,心下甚为动容。荆襄要塞,乃兵家必争之地,二将军自是知晓责任之重大。虽是秉性矜高不行于色的人,见诸葛神情如此,探问间语气亦还是流露几分怜慰。

       “大任在肩,万望将军珍重!以不负--主公重托,”诸葛克制着盈眶灼泪又做叮嘱,气息颇为不畅。

       “军师放心,关某既接此印,必当效死命,以保荆州不失!”二将军自是听的出诸葛言及不负主公的迂缓,然兄委大任,宿命般不可推卸,不得推卸,又如何他顾。

       “你,”诸葛惶恐又加几分,对那一字似是讳莫如深,唯恐将军一言成谶。似此一别,天各一方,再见无期,于公于私心下都实实不忍开言见责,却又不得不劝诫,“何以言死?只要你能东和孙权,北拒曹操,定能保住荆州!”

       “嗯,”一般遏制感恸的二将军唇角抖搐,应的至诚。

        彼时马良尚在侧待命,诸葛回头收收情绪,又是如是叮嘱几番,便令其去传命关平、周仓、糜芳、伊籍等留守诸将士。

        乱世纷争本无定数,只是聚时亦不觉有异,临别方知情浓。二将军秉正刚烈,却深明大义,傲上悯下,不失为性情中人,对诸葛用心自是体察一二。眼下诀别在即,确也实实有些放之不下,感怀难遣。当下却了晚膳,兀自斟酌几杯,思虑再三,还是来了诸葛住处。

        竹影斑驳,月近中天,那人早已敛了白日里发号勒令的凌厉,虽正当而立之年,此刻晕于清灰里侧影竟也颇有几分岑寂。

       “明日启程赴川,军师还当早歇才是,”二将军移步近前,试探着开言,矜高疏离的人此刻语气难得的温婉尔雅。

       “云长--”诸葛亮回身唤了声二将军表字,万般不舍氤氲眸间,顷刻泪目。潸然片刻,终是欲言又止重又背过身去。

       “军师不必过于伤感,兄长寄军师于厚望,中兴汉室,任重道远--,我等,我等得酬壮志亦皆赖军师之能,还要多加珍重为好,”关羽尽力平复着心绪,恳切慰劝。

        侧目窗阁的诸葛亮,却并未回身。

        二将军素来严谨恪守,纵使心有感触,言辞行止却是从未半分逾礼。

       “军师,只管宽心前去,荆州干系重大,关羽自当谨慎处之,以免兄长后顾之忧,”二将军一向疏于言辞,至此已是颇有耐心。

       “将军以为亮仅只放不下荆州,”诸葛语气几分焦躁,依旧漠然放眼墨色长空,不肯回身直面。

       “这,”关羽一声喟叹,难为这半生叱咤,无往不利的人终是被问的一时语塞。“士元殒命,始料未及,至此兄长受阻,我等不得不,”二将军无奈顿了一下,“军师不必过于牵念,--大丈夫还要时局为重!”

       “将军如只是来见教于亮的,请回吧!”诸葛侧身抬手做个送客指使。本是同为一人故,然此刻闻得关羽声声念及兄长,竟是惹起几分无据烦燥。

       “好,那,军师早歇,关某,告辞!”关羽迟疑须臾,复望一眼那萧疏背影抖搐的双肩,直觉遏制不住鼻间上涌的酸楚,倏然转了身。

       “关云长!”诸葛终是绷不住自己,泣唤一声,折身赶了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 关羽止步门框,深深抽了口气,阖眼平息了一下,“军师之心,关羽了然,怎奈--”凛然身形缓缓回转,眼前凄恻最戳将军软肋,“并非关羽不解人情,只是人生天地间,自当是终始明白,俯仰无愧。兄长不弃鄙野,携羽于穷途,患难相持二十余年,寄篱奔波,壮志难酬,今幸得宏图初展,却又痛折股肱,至此大业未竟之际,羽--”矜持的人习惯性偏过头去,“岂可怜重于一己之私而有扰大局!”

       “云长--”二将军一番肺腑瞬间让诸葛感怀许多,心绪稍平,“将军义贯古今,忠鉴日月,实属难得,亮并非寄奢求于将军,更非不知本末轻重,只是--”

       “军师拳拳之心,如若关羽终不知一二,岂非枉自为人!”二将军气盖寰宇,威慑凌云。

       “云长--”诸葛一时惊栗,知将军通达心意,心实幸之。慰心之余思及方才过激,时有几分愧悔,“是亮太过--,还望云长见谅!”

       “情之所至,不必自责。”二将军和颜揽过诸葛双肩,“军师乃天下奇才,腹有经天纬地之纶,胸怀吞吐日月之志,更难得不弃孤穷,甘随我等出生入死,扶社稷于危难,挽汉室之将倾,羽深敬之!更兼,”关羽上下打量一下眼前风骨,眉间闪过一丝赧色,“更兼风雅卓群,乃儒道至圣,天赋旷古烁今之仪,堪以此情待我,羽,何其幸甚!”

       “皆言二将军最忌阿臾谄媚之词,此番看来,不过讹传耳!”关羽一番赞许令诸葛侧颊生绯。

       “字字肺腑,军师怎可说得是缪辞?关某又岂是虚词妄言之人!”二将军一脸郑重的驳斥。

       “云长,”汉军师轻舒口气,“处乱世,得终始者,难也!如将军所言,尽人事而为之,无愧本心,真丈夫也!”诸葛抬手覆上左肩头二将军手背,语重情长,“亮,久慕将军大义,豪气干云。有幸并行数载,亲历将军文之庄雅不逊武之流彩,外刚中柔,性情之至!只望能坦陈胸襟,寥寄素怀。今猝然而临其变,只恐仓促而别,再无机缘剖白心迹,空余长恨!”诸葛渐低了声色。

       “军师,可愿‘解带写诚’?”

       “二将军,”将军的坦率让诸葛一时惊神,不由眸光闪烁,下意识侧了下身,避开那双如羽长睫下的落落长情,“将军绝伦逸群--”

       “羽,自请军师‘解带写诚’!”将军粗砺的指掌扳过军师肩骨,逼其端视自己。

       “云长,不怕有悖《春秋》大义?”诸葛几分慌乱赧然低声。

       “大丈夫行事坦荡无惧,今诚以身心赴此情,天地不欺,若有悖伦,羽,甘受其惩!”二将军皓然荡气,傲骨决然。

       “云长--”

        美髯长巾拂过汉军师无俦容颜,淡竹清风的气息便染了几分俗尘烟火。

       “军师,恕羽僭越了--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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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央视三国衍生产物,硬伤勿究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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